南岭田野记:10月30-31日
南岭田野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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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科实践教学
教学实践Day5-Day6
10月30日,南岭小分队从江华县码市镇出发,穿过深水与大桥河之间的分水岭,到达蓝山县所城镇。途中,小分队兵分两路,分别沿舜水支流白桂沅和黄沙沅上溯,走访大桥瑶族乡岱山村、舜水村和桥市村、堡城村。通过多方访问和实地勘察,不仅搜集到一些族谱资料,还摸清了当地多见的地名“岱”所指的地形,并踏查了溪谷间可耕地的基本情况。两队在大桥村会合,随后前往黄泥铺村和蓝山县所城镇所城村。同学们沿宁溪所城西城墙旧址行进,观察卫所驻防点与周围环境的关系,回访了曾接受过访谈的阮先生并参观阮氏宗祠。在老师的带领下,同学们逐字阅读宗祠内的《仓榖碑记》,并就碑记中涉及的军户及征银等相关问题进行讨论,对“在田野中阅读文献”有了更深的体会。
10月31日,小分队来到本次南岭之行的又一个所城——江华县码市镇所城村,根据老地图,踏察了明代锦田所旧址。重返历史现场,同学们更具体地理解了卫所城池的空间格局、聚落形态及其与地理环境的关系。六日考察之行结束,南岭小分队胜利回程!
本日资料推送
访谈时间:2016年11月5日
访谈地点:蓝山县所城镇所城村阮氏祖屋
访谈者:于薇老师
访谈对象:阮氏父子
录音整理:谢宁静
注:字母Y指代于薇老师 R指代阮老先生,R1指代小阮先生。
Y:那有什么像吗?
R1:没有,这个以前是个大戏台。
Y:我看那个地方和这个底下有这个槛,这个槛是?
R1:那不是的,那是后来房子倒塌以后,建造这个房子搞起的。
Y:一块儿给打基了,把它堆上去的?
R1:嗯。
Y:那这个文昌祠,以前有石碑吗?
R1:没有,那石碑就是毁掉了,有石碑就是我们姓阮的那个祠堂,就有,我带你去看一下。
Y:您贵姓?
R1:姓阮。
Y:那您也是八兄弟之间的?
R1:子孙啊。
Y:那八兄弟都是哪八兄弟?
R1:姓阮,阮古罗,潘黄邓,李朱周,后来有十二姓。
Y:那这十二个又是怎么回事?
R1:这就到后来又搬来三户来了。
Y:搬了三户,那这三户现在还有吗?
R1:有的有,有的不在了。
Y:那他们姓什么呀?
R1:姓周的有,姓阮,姓李,姓利,姓古的也有。
Y:这都是后来那十二个?
R1:新来的。
Y:那还差一个。
R1:不差嘛。
Y:八个后来又来四个。
R1:这个要具体听那个老的说。
Y:那现在还有?
R1:有,我给你带过去。
Y:那除了文昌祠,还有?
R1:还有庙。
Y:对呀,这些庙都咋样了啊?
R1:这个关羽庙,这有个庙呢,他后来毁掉了。
Y:关?
R1:关云长的庙。
Y:是叫关啥?
R:关羽庙,关公呢。
Y:哦,那个是在镇政府。
R:嗯,现在全部毁掉了嘛,没有现存了。以前有很多古董的,石墩什么的,现在都毁掉了。现在完整的是阮氏宗祠,我带你看看。
Y:好。那这个所城它是圆的吗?
R:所城啊,它不是圆的。
(小阮先生带看祠堂中)
Y:那除了这两庙(文昌祠和关羽庙)还有别的么?
R:没有了,全部文物都没有了,保存最好的就是我们那个祠堂。
(小阮先生带看祠堂中)
Y:这个是一直都在这里的?
R1:一直都在,老屋嘛。
Y:那咱们老祖先,这么好的房子啊。
R1:现在还保存着呢,修复呢。
Y:以前得花不少钱吧?
R1:以前要很多钱的,盖这个房子,你看这个雕花的。
Y:那做什么营生才能赚这么多钱啊?
R:这个,得听我爸爸说,我爸爸他才知道。
R:我们这个房子,咸丰三年。
R:梁上面,能看到咸丰三年建。
Y:梁上面?
R:主梁上面,在建以前,就把这个砖了,放在水面上,这个砖和这个砖有磨。
Y:所以是水磨缝的?
R:里面的是。
R:当时老的就考虑到钱,人看见的地方是磨的,上了楼以后外边的砖是磨的,里面的砖是泥砖。所以呢你看,那边是泥浆。当时老的考虑节约,里面用泥砖,外头用漆,叫做银包金,取了个巧妙的名字。
Y:那当时修房子是不是都是这样的办法?
R:整个所城都是一样。
Y:还是很有钱的。
R:当时是这样的,我们那个祖宗,在明朝的时候,上去有个大桥是吧,大桥有个岭,就是瑶族,瑶族的头头,对明朝进行叛变,打到武汉去了,把他给镇压下来。我们那个祖宗就来了八个,姓周的,姓潘的,姓梁的,姓利的,姓李的,姓罗的,姓古的,姓周的,八户。来到这里,就建了一个守御所。我们这里一个,江华那里还有一个,两个守御所,都是在瑶族的外边。瑶族一叛变的时候,就快马加鞭报告中央,报告皇帝。
Y:跟江华那个是一起的是吧?
R:一起的
Y:在码市吗?
R:在码市,对。码市也有个守御所,也喊所城。现在中国的地图都是那边有个所城。我们这个所城没写。所以他呢,在地图的南边,他们那个守御所写了,我们这个守御所没写。
Y:老先生您去过江华那边的所城吗?
R:我父亲他们去过,我们没去过。所以我们这个守御所就没写。
Y:那从这里去江华那边,因为他是一个部队嘛,方便吗,这两个地方?
R:两个地方,那边守着那边,这边守着这边。蓝山原先的守御所不在这个地方,还要上去,在廖家庄(音),黄泥铺上面,洞头(音)那里,东湾,当时是叫东湾,东湾以后就看不到,上下的人看不到,想守在那里,看不到以后就搬迁到这里。
Y:一开始是在上边?
R:叫东湾,就在廖家庄对面。到那对面,就看不到,看不到就搬迁到这里。先在南门口那边起了四栋房子,四栋房子不接地,不接地后又搬到现在我们那个宗祠那个地方。第七代都是,前面七代都是立一个仔,一个仔以后,七代都没有以后,第七代才开始有两个仔,这样才慢慢慢慢发展起来。
Y:那八姓都是这个时间?
R:都是这个时间一起来的,我们姓阮的是头头。
Y:您家是头头?
R:对,其他的都是一般的士兵。
Y:那他们就一直生活在这个地方?
R:在这个地方,来了八个。
Y:那跟县城有亲戚吗?
R:没有嘛,当时来的是八个,八个兵嘛。
R1:当时来的都是所城,不是蓝山的人,我们这些都是江苏那边的。
R:像我们姓阮的,他是从哪里来的呢,是从浙江。他有四个仔。老大就到这里,老二到广西,老三到广东。我们这个就到这个守御所,到这里再开基的。
Y:刚才阮先生跟我们说后来变成十二个姓了。
R:最后的时候随着发展变为十二个姓了。
Y:那他们是从哪里来的啊?
R:他们当时的帝王将相派下来住到这里的,派下来住到这里,来的是一个人,最后找这里的女的结婚以后再发展起来的。这十二姓的,阮古罗,潘黄邓,李朱周,利龙陈。我们这个姓呢是到第八代,生了两个仔,两个仔就分开,南门口他们是老大,我们是老二。老二结婚以后又生了五个仔。
Y:那现在这十二个姓,现在所城都有吗?
R:在所城有,有些呢就搬到乡下去了。
Y:那搬到哪去了啊?
R:有的搬到夏洞,有的搬到化成南那边(音),有的搬到大河边,高良头。
Y:我们以前有一次有机会去大河边,大麻那边,那边有个村子,名字特别好玩,叫军屯,姓利吧。
R:军屯是这里姓利的搬出去的,因为到这里他们的地盘比较少,再一个呢,人都集中在这里,请祠(音)比较难。到那边呢,分的是这个岭,是我的,看……就拿锄头,丢两个苞谷,这一片苞谷就够吃了,吃不完了。
Y:先烧是吧,先烧一片是吧,再用锄头锄一下,再把苞谷扔进去。
R:嗯。
Y:那怎么分啦,哪个岭归谁家。
R:你这家种的归你收,他那家种的归他收。他烧那边的,你烧这边的。
Y:那这八家不商量吗?
R:八家,他到这里搞不了了。他像夏洞,有姓阮的。大麻上去,夏洞,就是我们这里搬上去的。因为到这里分开以后,地就是这样分的。多了到这里。他呢到这里我反正没得好的分的,我就搬到那里去。但是我们阮姓有田嘛,就男女庄,收了田叫租,收下谷子,那个地方呢专门把他收谷子,姓阮的起的叫做庄五(音)。
Y:庄五?
R:他就是叫庄五。
Y:那地离这里近吗?
Y:有二十多里路。
Y:二十多里路,那是在哪啊?
R:大麻上去上大桥啊。
R1:到夏洞。
Y:在那儿啊,夏洞。那咱们所城的应该是大房头吧?
R:嗯。
Y:那大房头的地是在哪儿啊?
R:大房头的地盘是在这里,他是到这里的基,是第三房的两弟兄,老大就在这里,老二就搬上去了。
Y:哦,就搬上去了。我们啊,开车一路过来看这边上的地挺好的,那这都是所城的地吗?
R:地盘都是所城的,随着社会的发展,像我们姓阮的,就从南边过关(音)的盖子上那个岭,插标为记,一插下来,随着社会的变化,就分开这个分开那个,我们就没份了,我们现在清明上坟要跑到那上面去。
Y:要到夏洞那边吗?
R2:没有,我们姓阮的地盘。
Y:坟在哪里?
R1:那个坟在南风坳。
Y:南风坳?九嶷山隧道那边?
R:对对。他们姓朱的,就在这旁边都有,姓利的也是在这旁边。
Y:哦,他们几个都在。姓朱的,姓利的。
R:嗯,还有姓潘的,姓周的。
Y:他们的坟是在附近的?
R:嗯,都在附近。
Y:然后只有姓阮的?
R:只有我们姓阮的在南风坳。因为那时候我么那个他是头头,就让他们走近的地方,他就走远地方。走一步察天下。所以我们的坟远。
Y:那这边一大片除了咱们8姓守这个地方的,还有别的姓吗?
R:别的姓走了,像对门口,就从这里出去的对门口,叫祖家庄(音)。
Y:朱家庄?
R:祖家庄,他是三户人,到后面就走了。
Y:就离开了?
R:他就不在这里住了。
Y:那坟是在那个上面吗,我还是刚才没听太准,就是以前的地,是就在这旁边吗?
R1:对对对,我们这旁边也有。
R:我们这旁边,现在我们的祖宗,就从黄泥铺(音)上去,买这个地方。
Y:买的是吧?
R:嗯。
Y:就在这旁边是吧?
R:就上去4里。
R1:嗯,就是那个插标为记呢,八兄弟的时候他是插标为记的。
Y:插标为界。
R:插了标就是我的了,我插到就是我的。
Y:反正开到那儿就是我们。
R:像对门,现在住的那是姓周的,他是插了那个岭,那个岭就插过去了。对门那边,那个姓潘的,他是插了岭。
Y:那是一直种田么?
R:来到的时候都是临时开的田。原先是一个,讲得不好听是不毛之地。
Y:不毛之地。那除了种田还有别的事情么?
R:当时种田,种了田租,就别个过来租田种嘛,租田之后就要交租了。
Y:啊,吃租子,是哪里的人过来种,就是租这个田?
R:租金,像现在就是打工的。原先全是一片山。
Y:咱们是汉族是吧,那它是周围是瑶族吗?
R:瑶族,进去起码要12里路。
Y:12里路,是往西边吗?
R:往西边。
Y:往西边那是九嶷山啊。
R:嗯对对,九嶷山有,那边就归宁远,这边就归蓝山。
Y:我们现在去好像也看不太出来区别,好像穿的啥都是一样啊。
R:现在改变了,原先那瑶族有平瑶,有过山瑶。过山瑶就是三匹布,那个架子撑起,好像那个蒙古人,那个大架子。
Y:那您年轻的时候他们是那样的?
R1:早10年、20年前就有看见了。
Y:您见过?那他们日常穿的就是那样?
R1:见过,对对对。
R:过山瑶呢,是蒙着帕子。
R1:他扎起了头帕呢,平瑶是两个角呢。
Y:过山瑶是头帕的那种?
R1:对对。
R:对对,过山瑶就是两块帕子,解放以后,发布票,他呢,就要发双份。像我是个老婆子,要多给我发些布票,他们就可以发6尺到1丈2。
R1:现在都是改装了,全部改装了。
R:现在都改装了,和我们一样了。
Y:那是在什么时候能碰到这些平瑶和过山瑶?
R1:逢圩的时候。
Y:圩呀?
R:赶集的时候都能看到。
R1:现在也有,那都是老人,70岁以上的。
Y:在哪儿赶圩啊?
R:在我们这里嘛。
Y:就在所城?
R:恩恩,对对。
Y:那他这个12里路,瑶过来的。这个地方是最大的吗?
R:这个地方过去是最大的,那边过去管到乳源盖子(音),在高头,管到荆竹,紫良,就是湘江源以下,都到这里来赶集。
Y:都到这里来,那要走多长时间啊?
R1:一般来两天。
Y:那这个圩是一天的。
R:一天的,他要四点钟五点钟才走,他就是出发,他想来赶所的圩,早上就晒胸口,下午就晒背子。你不晒他怎么行呀,他怎么去呀,这边是东边,他去不就是晒胸口。回去背对所城,那就是晒背。所以呢,来得早,回得迟。
Y:所以荆竹,还有紫良都来。
R:荆竹以下,都来。
R1:广东也来。
Y:广东也来。
R:沙坪(音)那个地方,那离他最近呢。
T:那是来买什么呀?
R1:买吃的嘛。
R:广东来,一个是,像蓝山当时的鸭子,鸡。他那边的鸭子,鸡就没有这边的好吃,养得好。
Y:那是当地养的鸭,这里还养鸭子。
R:对对。就下去三里路,他们那里就是靠养鸡养鸭摸鱼摸虾为生。
R1:就是那个中学的旁边,那个村子。
Y:就专门干这个?
R:对对对。
R1:就养鸭,养鸡都是他们那个村子。
Y:那就过来买这个呀?
R:广州人,一个是买吃的,一个是买鸡买鸭,还有上半年的时候还有买米。
Y:这个是汉人还是瑶族啊?
R:广东人,也有瑶族也有汉人。
Y:他们买的东西一样吗?
R:他们买的东西,都是我们这边有时候带过去的。
Y:那像荆竹、紫良他们过来买什么呀?
R:紫良过来也是买吃的。
Y:也是这些东西是吧?
R:嗯。
Y:他们有钱吗?
R:他们就靠什么,他们靠瑶山的药材,竹啊木啊,竹木药材。好像,我举一个,举一个中药,我们现在在药铺里买那个肛门药,叫蕨根(音),他那的切着切着起码有这么大一根,现在的药都是就这么大一片。
Y:人家那个好是吧?
R1:他们那个大山的药材好。
Y:他挖的是吧,就挖那些东西。
R:嗯,好像那个鸡血藤,你现在到药铺里去,鸡血藤是这么大一片,到瑶山上是这么大一片。
Y:他们认识这些东西?
R:嗯,他们那瑶山里面东西多。
Y:那是怎么样,他们是先带下来再换了,完了再买吗?
R1:就我们这里以前到端午节的时候全部是卖药材的,现在也是一样。
Y:哦,到端午节就来卖药。
R1:嗯,到端午。
Y:也还是紫良跟那个荆竹那边?
R:对对对,紫良他们弄过来卖的。
Y: 有毒药吗?
R:毒的也有。
Y:因为我看书上写他们瑶族有这个东西。
R:有,我用过的是草药。
Y:那买这些东西的是从哪儿来的?
R:买这些东西,有乳源的,有桂阳的,甚至于有郴州的,嘉禾的都到这里来买。
Y:那这边的还是,我刚问他们说现在这个圩是一六是吧?
R:对对。
Y:那以前也是吗?
R:以前也是,到这个集日都是人,从我们小时候都是人。
Y:那就是一个月三次。
R:五次,十一,十六呢?
Y:就是一旬两次。
R:对,一旬两次。
Y:那其实以前货郎从那么远跑过来啊?
R:对要跑过来。
Y:那他从这儿卖完了要上哪啊?
R:卖的是本地的本身是瑶山的,卖了就回去了嘛。
Y:那除了这种,他哪儿产的,和咱这产的。那还有些要是不产的呢?
R:像瑶山里头主要的一个是药材,一个是竹子,一个是沙橘(音)。
Y:沙墟?
R:竹、木、药。
R1:楠竹,那有很大的楠竹。
Y:那你像那种啊,就是咱刷木头用那些桐油啊?
R:桐油我们这儿也有。
R1:那个我们这个地方少,那个不是我们这个地方产的。
R:我们这个地方的桐油,就公昆(音)的要,外头的人他不会挑起来,为什么呢,因为我们这边,那竹子,表面是光滑的。外头的桐子,它表面可以不刮,一种叫做观音(音)桐,一种叫做八角(音)桐。
Y:是不是就是这么大个的那种?
R:嗯,都是这么大个的。
Y:那还有一些东西不知道有没有啊,你像纸啊。
R:纸呢,是桂阳过来的竹。
Y:桂阳啊,北边啊。
R:嗯,桂阳的北方去。
Y:就是从咱北边的那个桂阳是吗?
R:嗯,对对对。
R1:郴州那个桂阳呢。
R:郴州过来之后到桂阳,运竹。
Y:运纸?
R1:竹子。用那个楠竹,生了笋以后,那个叶一干一出,一出那个粗叶的时候,他就砍掉,拿那个石灰。
R:用石灰,以前就是那个竹子剖开,放一层叶放一层石灰。
R1:用一个池子,用的时候给它搅拌一下。
Y:沤着?
R1:用了池子以后就捞上来,来做纸。
R:它把那个丝绵去掉。
Y:挺厚的那种。
R:嗯中间那个。
Y:各家各户不做是吧?
R:只有桂阳人晓得做,来自桂阳的光明,白水,法潜(音)。
R:我们这里不晓得做纸,是他那边过来做纸的。
R1:是外边人的。
R:他那个竹子变笋以后,一砍叶子,砍断,装那个……就买些石灰……两三个月以后,到6月以后,就可以出纸了。把那个丝绵去掉,那都是过去的……
Y:阮先生我觉得您会做纸啊。
R:我不会做纸,但是我看过做纸,因为当时我父亲他们做生意,卖的东西都卖到纸厂(音,市场?)上。
Y:那您父亲是做什么生意的?
R:做豆腐的。
Y:哦做豆腐那就在市场上卖吗?
R:他下料了,看见竹子,下料的时候那是清明啊,要砍竹要破竹,要挑石灰,他就要供吃撒。就到我的屋里赊起豆腐卖钱去,好,出纸了然后呢就卖纸。他赊了我的豆腐,也有营利。那就给你两打纸,给你小孩子练字。
Y:那这个纸是干啥用的啊,就是这个竹纸。
R:写字的。
R1:以前那个纸有两种,一种叫做学法皮(音),就那个棉纸,是最好的纸。楠竹这个竹纸,就是用来烧钱的,过老人家烧钱的。
R:除了烧的以外,还有种就是把你写字,那是小孩时候练字的。
R1:写字是用那个叫学法皮,我们都是叫它学法皮。它是用一种絮,给它皮剥下来,来做纸的,那是相当的好,什么的那叫做棉纸。
Y:那这个也是桂阳过来的?
R:都是那边过来的,我们这里少。
Y:那个你像盐这些熟料?
R:它这些原料,取决于蓝山,工业呢,它是桂阳来的。
R1:它都是外面来的,不是我们本地的。
Y:您像那个豆腐,那豆子?
R:都是,靠乳源和桂阳的豆子。
R:我们这个地方少。
Y:乳源和桂阳是吧。
R:嗯。像我屋里头,到乳源的时候就开车,他桂阳割豆子,要买了。到了十月的时候乳源的豆子过来,又要买了,买些呢,就供到,不同的季节买的豆子是供的一年的。
Y:那你像家里边要是做豆腐的,那是固定的卖豆腐的人吗,还是这地方有铺子?
R:摆到外头,摆到圩里面卖就是了。
Y:就是个摊是吧?
R:嗯。
Y:那买原料的时候呢?买豆子。
R:买豆子就是跑到蓝山,反正呢我们这里逢圩,乳源人挑过来的,就买它的。
Y:就是挑过来的是吧。
R:嗯,挑过来的,桂阳的豆子也是挑过来的,乳源的豆子也是挑过来的。
R1:以前都是没有车啊,都要用肩膀挑。
Y:听起来好像街上铺子不算特别多啊,挑子比较多是吧?
R:嗯,挑子多,铺子也多。桂阳人吃的盐,要从我们这里,过广东去嘛。
R1:要从广东挑过来。
Y:桂阳的盐要从这儿挑是吗?
R:嗯。
Y:那从哪里走过来?
R:七天,去三天,回三天,要七天。
R1:以前有那个挑盐大路。
Y:哦,那条路怎么走,就是从蓝山往广东怎么走?
R:分两段时间,一段时间就是从蓝山挑到长埠,长埠就过我们所城,所城再上就是黄泥铺,黄泥铺上面有个庙山,再下去,就到了大麻的牛塘口。从那里过广东。
R1:过沙坪呢?
R:过沙坪(音)。
Y:那个地名我都没听准,阮先生你能帮我写一下这几个地名么?
R1:这地名听不准。
Y:是,我这个小本都用了好多年了。
R:挑盐的路?
Y:对,挑盐的那条路特重要。
R;现在有些地方就荒掉了。
R1:现在有些地方还在,有些地方没有了。
Y:就是您说的那个庙什么的。我们以后还想再去看一看。
R:那庙不大。
R1:现在黄泥铺那个庙现在还存在,还有个凉亭在那里。
R1:那个是叫积脚庙是什么庙?
R:积脚庙(音)
Y:那您说那条路是怎么走的啊?
R:到长铺,中间呢,就过个岭。就是现在我们到……那高速公路的对面。现在呢就是从这边。
R1:从长铺吗?
Y:这条路就是靠走是吧,就是完全靠走?
R1:嗯嗯,对,全部靠走的,长铺再到所城。
Y:所以挑盐必须走所城是吧?
R:嗯,所城过来就到积脚庙。
Y:对这个庙很重要。
R1:那个庙现在还存在,就是很破了。积脚庙过来是牛头埠(音)。
(写地名中)
R1:到南风坳,南风坳过来就是沙坪了。
Y:这个除了挑盐还能干别的么?就是这条路。
R:这个地方第一次,然后这个地方就关着起了,就换了……
Y:后来就改了是吧?
R:第二次改了就蓝山,蓝山到长铺。
R1:就万年桥呢……
Y:万年桥,那离南风坳很远。
R:离所城很远呢。
Y:那是靠城这边。
R1:就是那个所城上坡过来,上坡的位置叫万年桥。
Y:是猫儿山隧道。
R1:没有,就是那个隧道往右边走。就是现在朝蓝山来那条路,对面那条路。那个是公路的。就是以前的挑盐大路。
Y:就是要走万年桥是吧?
R1:嗯,是的,那个地方就是挑盐大路,那个地方现在还是石板路呢,那石板路还存在呢现在。
Y:阮先生,您说长铺就是要走万年桥吗?
R:先走万年桥,再走长铺。
Y:嗯,明白。
(R和R1两人商量路线中)
R:为什么从这里到那里就改了呢,不是所城呢,因为所城这个地方就是从……这一段就是挑盐的,开伙铺的,没改之前,这一条街都是开伙铺的。就是现在少了。改成从长铺呢……
Y:就不走所城了?
R:不走所城了。
Y:那这些伙铺咋办啦?
R:伙铺就没得人去了,就只有是去江华的人去。
Y:去江华是必须要走所城是吧,从蓝山去江华是吧?
R:对对对。
Y:那咋走的?
R:那就是从这里上大桥,上大麻大桥。
Y:然后大桥就是直接能通到江华是吧?
R:对对。
Y:但是我觉得从大桥那地方有条路特别高,是不是得翻一个?
R:现在改平了。
R1:或者往大桥那条河,跟着那条河去的,就是码市。
Y:就是那条路一直是通的。
R1:对对,小路呢。
Y:能走人。
R1:嗯,现在可以通车了。
Y:所以这边实际上,一种是1,6那样的圩,还有一种固定的时间来收东西。
R1:没有,他就是赶集吗。
R:赶集的时候来卖。
R1:就是1,6嘛,他大麻是3,8嘛,大桥是4,9啊,就这样嘛。
R:大桥的草药比我们所城的草药还多。
R1:他全部是山上的。
R:那大桥不但有草药,而且有茶叶,他大桥的茶叶一直供到嘉禾和桂阳的北方去了。
Y:哦,那么远啊。
R:挑起去,都是,都是担起去。
Y:那咱们也到大桥去赶吗,这个圩?
R:我们这里啊,赶的少。
Y:不太去。
R:嗯,那边就是一个白棉,运棉的,白棉(音)。
Y:反正主要是到这儿来的。
R:嗯,买药材是大桥的。
Y:那大麻呢?
R:大麻就是呢,就是呢,我们说个笑话,像他就是散得早。好像现在所城也散得早,现在是交通方便了,原先是全靠两个脚,他那里就是中午,就是两个中午赶圩的。我们现在就是早上八点赶着去,赶到四点钟、五点钟。大桥也是这样。
Y:那大桥那边都是什么人到他那儿赶?
R:瑶族比较多,周围的瑶族。瑶族过年了,就三天嘛,来一天半,回一天半。
Y:他们瑶族,哪个市场啊?
R:瑶族,他没有市场,管他有药材也好,有鸡,有鱼,有鸭。到大桥来。
Y:那像现在咱们这个,就是汉人的市场,一般来讲,秩序啊各方面都挺好的嘛。
R:关系好就好。但是原先的关系是因为,当时明朝的时候,瑶族暴动,镇压以后,所以呢就有矛盾。
Y:还是有矛盾。
R:那时候有矛盾。在明朝的时候矛盾比较大。随着过后以后,慢慢就好了。
Y:那您年轻的时候,您觉得大桥那的市场,这种买卖规矩吗?
R:买米的时候用斗刮。
Y:用刀?
R:用斗,就是一斗米恰好是是18斤米,倒下去,刮平,那个成一斗。大桥有两种米,有一种是红米,有一种是白米。白米就贵一些,红米就便宜一些。
Y:那都是当地种的?
R:当地种的。
Y:那,那个红米为啥便宜?
R:那红米比较粗。
Y:好不好吃,您吃着觉得?
R:有一种红米好吃,那个大个红米就不好吃,大个红米好粗。有一种红米又香,上面好像放了一层油一样的。
Y:哎呀,这个好嘛。
R:但是这个只有是什么呢,种田的人,和那个收租的。好像收你三担谷子,那时候又没钱收你三担谷子,我就收你两担谷子、一担半谷子,你搞点红米跟我搞点,那就赶半。
Y:您说那个,你像他们过山瑶啊,他们也种米吗?
R:他们有两种米,一种田里的米,一种土里的米。
Y:土里的米?
R:土里的米喊“汉米”(音)。
Y:就是过山瑶也种吗?
R:也种米,他种在土里头,那比较平的土才种。但是江华种到土里的米,只有亩田,那块比较平,一亩。是源于朝贡的米。
Y:啊,贡米啊。
R:嗯,江华有贡米。
Y:是在哪啊?他那个贡米。
R:那贡米正在江华。
Y:江华的哪个地方,水口,白芒营,码市,还是沱江啊?
R:要靠广西。
Y:靠富川那边啊。
R:嗯。
Y:那他们过节跟咱们时间一样吗?
R:他们过节的时间和我们一样。过年过节不仅是他们,包括整个湖南、湘西都是一样的。
Y:那他们拜什么吗?
R:拜的基本上还是祖宗,一个是祖宗,一个是自己的长辈。
Y:没有那些庙啊那样的?
R:庙那是当时的从屋里带来的,好像有名的武将。像我们所城,以前国民党的时候就去那个关羽。大麻营呢,就一个张飞,长铺呢就是刘备。一共三个。
Y:那是什么时候啊?
R:从国民党起。
Y:国民党的时候啊,咋想的啊?
R:国民党以前就有了。
Y:以前就有了,那这三是哥仨啊。
R:这三个就是作为呢,这个地方的菩萨,把他们作为神明来敬。
Y:你像刘备,张飞,关羽他们活着是哥仨,那现在给他们仨不同的地方,这仨串不串啊?
R:这三个菩萨到这个地方,每年5月的时候,就要杀鸡宰羊,七牲大祭。
Y:那会不会把关羽抬到刘备这儿来啊?
R:关羽就在我们所城游街。
Y:啊,在所城游。
R:游街以后,用礼生杀七样东西,牛猪羊,鸡鸭鱼肉。
Y:要找礼生是吧?
R:嗯,要找礼生,长铺是如此,大麻营也是如此。
Y:就是长铺,大麻和咱们这是吧?
R:嗯。
Y:他们也是游街吗?
R:他们也游。
Y:那从哪儿走到哪啊?
R:从现在的镇政府就跟着这条街,进去上条街。就一直从西门口,又搬到现在粮站上面。
Y:那就走这样的一圈是吧。
R:走一圈。
Y:那这一圈都是伙铺的地方吗?
R:就是这条街啊。
Y:就沿着一溜儿伙铺那样走。
R:沿着伙铺就上去,上这个西门口这边。
Y:是每年的什么?
R:每年的5月12,长铺5月11,大桥5月13。
Y:就每年的5月11,12,13。
R:所城也好,唱戏要唱一个月,或者两个月。
Y:哎呦一直唱啊,在哪儿唱啊?
R:就在现在镇政府那个地方。现在镇政府那个地方不是起了一个,有个公家的地方,那是出门(音,出名?)的地方
Y:对,我前年来这个地方它还不是这个样子的,还有石碑什么的,好像原来叫关帝庙。
R:嗯,叫关帝庙。
Y:有石碑是吧?
R:有石碑。
Y:那刘备和张飞那俩庙,现在大麻和长铺还有没有啊?
R:也基本是都毁掉了。原来所城有个城墙,3里路长,到现在,那个马路,就拆掉了,这个是修路拆掉的。粮站那还剩一点儿基脚。
Y:啊还剩一点儿是吧。
R:还剩一点脚。
Y:那唱戏就一直在那?
R:一直就在现在镇政府,那个计划生育办的地方,有个戏台。
Y:那花不少钱吧?
R:花钱是的,当时呢,公家的田收的租。收起的租除了祭关公以后,还管卫生,就是扫街啊。
Y:几家合伙的有个田啦,就为了唱戏。
R:为了这个所城的卫生和公共。
Y:那这时候是从啥时候有的田啊?
R:当时一来就慢慢有了,就买起田了。
Y:一来就一起有这个田了。那游这个,您小的时候还有游吗?
R:我小的时候看到过。
Y:那抬是谁来抬呢?
R:抬就是喊一般的老百姓抬。
Y:哦,大家一起抬。
R:礼生呢,他那个管钱的人来应聘。
Y:谁管钱的?
R:那个管这个事情的谁来管。
Y:那这个是每年都游?
R:每年5月12搞。
Y:那每年都是同一个人管吗,管这个是?
R:你到这个地方,你的学历(音)最高,就你管。我的学历最高,那对不起,就我管。
Y:哦,就每年重新选啊。
R:不是的,选了你,就可以搞他就,没得其他的问题就一直归你管下去。
Y:那不收钱是吧,整个的活动都不收钱吗?
R:他那是东西,就是那个田里的租谷收的钱。好像那个唱戏的就是田里的租谷的钱。
Y:那不是这几家田的人也可以去听?
R:他种了这个田的要交租啦,当时,在国民党的时候要交租。
Y:哦,就要交租的,那这边那个文昌祠。
R:文昌祠是当时八户,阮古罗,李朱周,这八户的公共,研究什么事情的地方。
Y:那就是要游这个呀,底下的村里边的人来不来啊,您像夏洞的阮氏。
R:夏洞里边姓阮的不来,夏洞姓古的来。
Y:那为什么呀?
R:因为他是代表他十二户的一个啦。好像我们姓阮的也是去一个,姓利的也是去一个,姓李的也是去一个,姓周的就是分的是,一直从明朝到现在是一脉相传,所以他那一个总得有嘛。
Y:夏洞的那个姓古的,是由他那边的代表,不由所城这边的代表?
R:所城里有几个姓,有姓潘的到这里,有姓古的到这里,有姓利的到这里,有姓李的到这里,有姓阮的到这里。
Y:那姓利的军屯那个村?
R:军屯那个是从这里分出去的。
Y:那他来不来啊?
R:他就有他那个姓去通知他了。好像关于那个姓利的,就是利家的就要是军屯的姓利家。
Y:就会过来?
R:就过来。
Y:那游完了以后?
R:游完以后就跑了,就回家了嘛。
Y:不吃饭啦?
R:吃饭,十二,这个闹牲的,管事的啊,都得吃。
Y:那在哪儿吃啊?
R:就在文昌祠。
Y:那个现在看来不大。
R:不大,土改的时候有套房子分出去了,分给别个,别个贫农了。
Y:土改的时候这几家都是地主吗?
R:当时的,有地主的,也有不是地主的。
Y:您小的时候也赶上家里边划成分了?
R:我家里头,我屋里头,房子我有,田没有。我屋里为什么有房子呢,有三套。为什么有呢,就是我三公的时候,读书比较辛苦,这一片从万年桥打上来,凡是打官司都要找我三公公。
Y:他是?
R:他写状子。要就不好点写,要好点写,你是个获利的,保你赢。
Y:这个是有能耐的人啊。
R:但是你不对的,我质量也不好,这边也不贵,你另请高明。
Y:那真是好人啊。
R:他就是这么搞,他到40来岁就过世了。我有个大公公,也是读书就不行,但是到屋里搞,搞点事,我的大公公就是我们的公公。那个是二公公和三公公。
Y:你这儿是长房啊。
R:嗯,结果他们绝了以后,房子所以就就归我们,所以屋里有三套房子。三套房子没得田。房子呢,也还可以。
Y:那您家里边的这些事?
R:我家里头,我三公公因为是40几岁就死了。诊病,最后呢到处接济钱,大罗开张。某某某某借了你们的钱,某年某月某日盖章。现在把田,都呢卖脱(音)盖章。现在要改全,就改不全,就你们哪天哪天到哪吃早饭……就还你一点,就找你……这时候没得钱,怎么办,就改行了。这一个的人都改行了,就败了,就没得这个田。我祖父就改为做包子油条。包子油条也不找卖,也有病,最后我父亲才11岁他就死了,我父亲就是怎么办,就跟学校里面扎课本,像那个纸,就把那个历史学锁成一条一条的,数学改纸,语文改纸,作文改纸(音),就刷……就这样收的钱,结果父亲大了以后开铺,开铺也维持生活不到,又磨豆腐,所以我读书的时候,早一段,小学到中学一年级,全靠公家。就我们姓阮的,那是祖公那时的田,就帮我们读书。
Y:那时候还有这样的田啊。
R:还有啦,那时候,好像我读书假设4块钱,我就可以进到50块钱。这是公家帮的。
Y:那个时候是哪年啊?
R:从他们过身以后。
Y:那是您读书时哪年开始的?
R:我是一九四几年开始的。
Y:那是解放前还是解放后?
R:解放前读了,解放后还读。
Y:那就是44,45?
R:大约是,49年解放,49年是读初中一年级。
Y:小学那时候是多少?
R:那就是时候48,47,45年。
Y:就是这个时候是读小学。
R:读小学,是靠公家帮。
Y:是啊,这种就是交4块钱,可以收50。
R:嗯,交4块钱,可以收50。交10块钱,可以再得20块钱。
Y:这种就是有田。
R:然后到了49年下半年,50年就没得了。50年的田就没了,就靠屋里做生意。读高中就是靠自己屋里,靠我父亲磨豆腐,读初二初三也是靠这个,读大学就不要钱了。
Y:您当时是在哪里读的大学啊?
R:湖南师大,现在的湖南师大。
Y:哎哟,我的老师是湖南师大的。
R:湖南师大是读了三年。
Y:那,然后就当老师吗?
R:然后就分到新田一中(音)。
Y:新田是吧?
R:你现在还在永州吧?
Y:我不在永州,我是从广州来的,我们是中山大学的,我的老师是湖南师大地理系毕业的。
R:我是湖南师大物理系的。
R1:说完没有,出来再看一下就可以了。
R:像这个房子,都是那个时候,是我们那个老太公起的,老老太公起的,分下来的,这一栋房子是……
Y:阮先生您能留一个联系方式,我以后有机会再来继续跟您请教,您是老前辈。那个小阮先生也留个联系方式。
R:我有个孙仔,他羡慕你们中山大学,(说)我不考武汉大学就考中山大学。
Y:他现在哪个专业的?
R:他现在还在读初中。
Y:哎呀……那以后我有时间再来拜访您。
录音整理:谢宁静
文案:何俊慧
校对:宋可达
初审:于薇老师
审核:安东强老师
审核发布:龙波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