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岭的族群·生计·卫所 11.8-11.9
第五天,南岭小分队来到江华县码市镇,这是一个位于九嶷山、萌渚岭等山脉中的盆地。
我们首先来到所城村,所城原名锦田寨,元末明初置锦田守御千户所,建城驻兵。清雍正八年设永州二府江蓝厅,后于道光年设置“理瑶同知”。所城村有“72姓,72井”的说法,保留了较多的古井,依稀可见当年的城池结构。
在经过上午的踩点之后,下午我们分成四个小组,对所城进行更深一步的调查。各组或负责绘制地图,或负责访碑和寻找族谱,或做访谈,井然有序。
晚上我们各个大组的代表首先分享了几天来的考察日记,接着各组展示了下午的考察成果。在讨论中,《锦田四十八寨云游歌》引起了我们的注意,为了搞清楚这四十八寨之间的关系以及“锦田”在其中扮演的角色,我们决定深入这些寨子中进行访谈。
次日,我们兵分两路,一路随着《所城村志》的主要编写者袁老师前往黄石、军屯、大寨、大新等村子;另一路则走访安宁、大塘、瓦城、水井村和邬陂村。通过对这些村寨的走访,我们对锦田乡(今码市)地区的聚落分布有了更为直观的感受,并对锦田与其周边村寨的关系有更加整体的把握。
上午的考察不温不火,而下午就有了巨大的斩获。在袁老师的帮助下,我们在盘古村的赖爷爷家见到了一整箱的族谱,虽然有些已经被蠹虫蛀蚀得体无完肤,但数量之大还是让我们大开眼界。
另外一个小组则在水井村访问到了一位做法事的“师公”,他向我们展示了他的法器、法书,还介绍了他给村民做法事的情形。
在邬陂村,谢湜老师带着我们访问到了一位已经93岁的老人,老人向我们介绍了很多过去锦田乡的情况。
锦田乡四十八寨我们看来是游不完了,不过我们将利用最后一天的时间游一游锦田北部的几个村寨,希望我们能有更多的收获。
-田野中的同学们-
田野考察使同学们走出书斋,置身于具体的历史空间当中,深刻感受到了作为人的活动的历史的复杂性。而田野的不确定性和和艰苦性给大家带来了许多人生的新体验。在考察接近尾声之际,同学们一起分享了自己的心得:
肖胜文同学:文献搜集者,历史研究之起点也;田野考察者,文献搜集之重点也。通过此次短期实践走出书斋、走向田野,我们在寻找、整理和解读族谱、碑刻、楹联以及观察人文地理环境和搜集口述资料等活动中深入历史活动现场,将传世文献所述与民间文献及历史地理环境结合起来分析历史问题。这种实践对初入史门的我而言,提高了搜集整理史料的能力,更加理解中大历史人类学研究的意义、理论和方法。
胡栩华同学:这次下田野给我的感觉和以前有些不同,我是吉首大学的交换生,曾参加过吉首大学组织的田野调查。这次的田野经历不像过去那样悠长慢热,长期蹲在一个村子,和老乡一同跑田,坐船,甚至一个下午都在老乡家和老人聊天,这次田野关注的区域范围更大,不再是一个村子,而是整个地区,因此整个节奏也和以前不一样了,往往围绕族谱、寺庙、碑刻为引子奔波,若是没有关键信息就不再恋战,或者围绕文献中的某一个地名跑一跑,感受整个空间环境。所以这几天给我的感觉就一直都在奔波中。但八号下午在所城的感觉有挺不一样了,是围绕一个小地区深入探索。所以就感觉针对不同的问题,在田野中就有不同的处理方式。
蔡美玲同学:这些天的田野考察,于我而言,就是一场克服弱点的战争。长途坐车必定会睡觉的我,会在车上抓紧时间看读本;走路最怕踩到脏东西的我,在乡村里转悠的时候已经能对泥泞且布满动物粪便的道路视若无睹;一直说自己有强迫症和密集恐惧症的我,今天甚至可以忍住一身鸡皮,拍摄那些被书虫蛀得千疮百孔得旧族谱。关于田野考察,助教蔡群师兄曾说:“每次有新收获就足够了。”我想,这些天的考察,除了对于如何获取、处理、解读、分析文字材料的能力有很大提升,对于我克服自己的心理上的一些弱点,也起着极为重要的助推作用。最后,给全程尽心尽力安顿、教导我们的于薇老师、谢湜老师和蔡群师兄打call一万遍!
刘奕程同学:在历史人类学的考察中,我始终觉得徘徊不定:我们想要的考察成果是怎样的?是遍访村落找到各种文献,还是通过访谈得到现在的当地人对于当年人、当年事的追忆,乃至现在事的描述?田野考察过程中的多样性让考察的过程变得复杂。田野调查的实践不仅仅是历史学的实践,也是我了解人文地理和人类学的一个宝贵的经历。